“次日達”變“次月達”,京東物流為何“折戟”上海?
即便在封控期間,低調的中通跨省也基本只需要3-5天;而做足了宣傳營銷的京東大概只剩下“高調”,跨省物品至今仍然長達30天都無法送到。
來源/環球老虎財經APP
“平均時效大于30天。”
這是以往能做到“次日達”的京東物流,在上海疫情期間的最終表現。
4月初,京東方面高調宣布開辟保供渠道,并借此一舉在上海“刷屏”。“預計2-3天送達”“2到3倍備貨”“自殺式物流保供”…… 從4月中旬開始,有關京東物流的消息接連傳出,可用戶卻發現,自己下單物品的配送時間被一拖再拖。
遲遲送不到的商品點燃消費者情緒。以高效履約著稱的京東物流,正在經受著前所未有的輿論質疑——京東為何不能按時送到了?
種種信息指向京東物流的運營模式,其無法按時履約的隱患,似乎早有苗頭。
“次月達”的京東物流
兩個月前的今天,沒人能想到高舉高打“保供”口號的京東物流會如此“黯淡”收官。
4月9日,京東率先在平臺開通了保供專區,并高調表示,糧食、肉禽、海鮮等均超平常2-3倍備貨,可保障上海京東用戶近1個月日常供應。直播間內購買的物品顯示預計2-3天送達。
4月15日左右,京東“自殺式物流”刷屏,公司宣布已派出3246名保供人員馳援上海。此前上海共有7000名快遞小哥工作,增援后一線運力理論上能提升50%。
然而,在京東保供區域下的訂單卻被不斷延期,買個菜要等兩周以上。據多位消費者反饋,4-6月在京東平臺下單的商品,平均配送時間在25-40天,有些至今仍未送到。
進一步拆解京東物流的經營邏輯,或許可以理解“爽約”的部分原因。
忽略占比極少的零單需求,作為京東自營的配套物流設施,京東物流以往能夠做到“次日達”甚至“當日達”,實際歸功于其搭建的前置倉體系——通過長期積累的經驗和算法對訂單進行預估,并將自營貨物提前存到各城市內的前置倉中。
也就是說,其它物流公司是訂單在前,攬件在后;而京東物流則是“提前備貨”,在距離消費者更近的地方調配。犧牲靈活度,換取效率提升。
這也意味著,一旦倉庫涉疫,大量貨物卡在原地,就只能一切暫停。
封鎖的倉庫
4月11日,京東物流位于上海嘉定的1111號京東倉涉疫暫停,直到4月18日才獲批重啟,開始有限制的封閉管理運作。該倉庫是京東長三角地區最重要的物流樞紐,亦是全國最大的電商物流倉之一。
最近的另一個大倉位于江蘇昆山,此前主要承擔京東自營在上海區域的倉儲配送,距上海市中心僅1.5小時車程,卻因跨省通行證受阻。知情人士表示:“從昆山入滬的公路通行證很緊張,能運進上海的貨品數量其實有限。”
主要倉庫的封鎖,或成為京東在上海履約能力急轉直下的“重要拐點”。
據4月上旬報道,上海和昆山共有100多個京東物流的倉庫,但只有一部分能正常運營,在人力方面,能走出社區送貨的快遞員數量不及平時的1/3。即使加班加點調度積極協助,僅能完成零星的運輸任務。
4月30日,上海公布第二批“白名單”,快遞業開始復工復產,消費者也逐步收到了月初網購下單的商品。然而,此時在京東下單,依舊顯示受疫情影響,可能會延遲配送,物流恢復速度或“慢于同行”。
原因或又指向京東的備貨模式。
從品類上看,生鮮、快消品、服裝3C電子和醫藥行業,會對京東這種“提前布局、快速送達”的物流能力有更高的要求,也成為京東物流此前重點服務對象。而疫情保供期間,這一能力則顯得雞肋——少數保供品類快速周轉,非保供品則徒占了倉庫位置,只能“調取遠水來救近火”。
4月下旬,在京東平臺搜索“全麥面包”、“餅干”等關鍵詞,往往只能看到至多1-2種品牌,且每次補貨量通常很小,甚至為個位數。而同店內非主食類商品,則隨意可拍。或許就是該品牌在同一個前置倉內的“平均備貨”導致。
“小批量”的精準補貨調貨,或也加劇了物流受阻的現實。
“京東最開始配送的是本地倉的,后續涉及跨區域、跨倉庫調配,時效則更不確定。”據知情人士透露,4月底至今,某京東站點就因各種因素至少3次暫停或推遲發貨。恢復后,也需要先處理之前積攢的包裹,不接受新的倉庫訂單。
6月初,有消費者反映,京東平臺又一次延遲部分訂單的配送時間,或因1至2日恰逢618開門紅,對此前部分訂單進行了時效降級。
京東物流曾表示,618期間,全國將有數百萬量級SKU的商品被前置在距離消費者最近的各級倉庫。疫情下,部分商家有銷售和成本的壓力,將助其加強銷售預測、智能補調等服務。
在疫情風險尚未完全解除的上海,增加SKU也意味著有限的自營倉配能力將被進一步分散,收貨時間的不確定性也在成倍增加。
倉有余,運不足
有著強烈的“倉庫”屬性的京東物流,與通達系以及順豐等物流企業截然不同。
京東倉庫的規模之大,增速之快,數據對比更為直觀。截止今年一季度,中通云倉在國內自建數量僅為200余個,倉儲面積約200萬平方,而同期京東運營超1400個倉庫,總面積2500萬平米,相差十倍。去年,京東物流新增了400個倉庫,這一數量相當于造出“大半個順豐”。
然而相較同行,京東物流的運輸能力明顯薄弱,靈活度不足。截至2020年末,京東物流自營運輸車隊擁有7500輛卡車及其它車輛,平均“一店一車”。而順豐同期擁有10萬輛干線/支線運輸車輛,4.3萬輛末端收派車輛,總數是京東的19倍。
在疫情管控需要靈活應對的時候,這一弊端尤為明顯——在各物流企業抓緊向上海調配人手時,京東卻在努力“調配倉庫”。
4月初本地倉被封之際,有消息稱,京東在上海范圍內廣泛征集倉庫資源。而在上百輪溝通確認后,實際在上海境內,符合防疫管控政策,可供流轉租用的倉庫卻幾乎沒有。
當時,京東已同步開啟了直播預定,以及貨源調配,于是也間接導致了“一堆貨在上海周邊進不來”的尷尬境況——即使送進上海或也無處堆放。
另一方面,由于上海本地倉受阻,京東調動了整個華東地區的倉儲來補充。這一行為也直接導致周邊地區的倉配能力受到極大影響。4月下旬,有多位江蘇消費者在社交平臺表示,京東下單長達半個月沒有發貨。
如此辛苦調配,帶來更高的履約成本與壓力,或許也是“吃力不討好”。
從商家角度,走京東平臺需要把貨品提前“賒”到倉庫,如果等一兩個月賣完,要再等一兩個月拿到錢,當中周期較長,會造成一定資金壓力。京東要越多的貨,商家壓力也越大。
此輪疫情中,就有品牌表示,認為京東物流在成本和時效上都不具有優勢。也擔憂經過大倉反增加封控風險,寧可自行聯絡,以社區團購的方式銷貨。
而從用戶角度,京東購買商品經常會分很多個件,從不同倉庫分批發出,也造成一定麻煩。經常出現湊單的調料到了,主食卻“遙遙無期”的狀況,且分成幾單,就需要幾份運費,成本相對較高。
業內人士指出,京東光看配送能力并不突出,京東自營其實相當于一個“代理商”,品牌只是將倉儲、物流、售后、客服中的一項或多項服務外包給京東。而在需要縮短流程提高效率的特殊時期,這一定位不免顯得尷尬。
“80%快遞包裹是順豐的,15%是京東的,5%是其它快遞。順豐小哥基本全天都在,京東小哥一天能看到兩三次過來送件收件。”這是一位浦東金橋的居民在6月4日的觀察,也折射出京東配送的現實——京東物流從來不是“快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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